今日應是過了五灶度了頭七,一杯苦酒幾番悲緒,總覺不寫點心念,什么事情也提不出頭緒,就借著網上的多維空間,給我苦悲一生的父親做點紀念吧。老父親臥床三年、微健度日但難敵這病毒最后一擊,于8日中午在我抱回家后撒手西去,只留下一臉的無奈和那種思緒萬千的眼神---
父親是38年12月生辰,我的老家是非常鼻塞的寨橋靈臺村,排行老六,作為全家的寄托或者是壓力,學習是他唯一的選擇,59年從前黃中學考入北京農業大學,本科五年后分配到中央農業部工作。您說一輩子不會忘記是64年作為大學畢業生代表受到周恩來總理和彭真市長等領導的接見
工作后您誠懇、用心、刻苦,很快受到領導的肯定和提拔,先后晉升農業經濟師,行政級別上也達到中央農業部計劃處科長職務。七十年代你最初是被破格提拔為趙修副部長秘書,這段歷史您很少提起,只說如果你不被送到五七干校勞動,不被連累可能后來就是省部級的行政級別,我們說你沒有站好隊伍吧。
七十年代末期,你被調回農業部,撰寫了多篇農業農村調研報告,被領導多次鼓勵和表揚,79年12月出席“全國農業財貿戰線先進單位勞模授獎大會”并受到表彰。
八十年代您為了照顧一家老小,從北京調到武進縣委農工部工作,要知道4個兒子的壓力是命運的捆在你肩膀上的無奈的承擔,83年當我們有點懂事的時候,你騎著大自行車回家說辦好了,我們辦好了全家的農業戶口轉到湖塘鎮落實為城鎮戶口,我們全家擠在黨校28平方不到的一間大屋子,也給我和兄弟轉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命運,這次您走了以后老家來吊唁的和我同齡同輩兄弟,個個老態和疲憊的臉,如果我們全家還在鄉下那個破屋,那是怎樣的光景--
1984年到2000年武進黨校工作期間,你刻苦認真、寬慰謹慎、不攀權貴、不計得失的風范讓漸漸長大的我們受教很多--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是你給我的座右銘。但在我的記憶里,你一輩子少了點煙酒的瀟灑、少了交際的言笑、少了臉面的計較、甚至少了老夫妻之間吵鬧的最后一刻的男人的咆哮,你不近風情、不會麻將、不會飲酒,一輩子沒有瀟灑的遠行,連到老來說要再去北京天安門看看,也未能如愿

這輩子你****的功勞是為4個兒子每人置辦了一套房子,要知道在這幾十年來,你和母親每頓每日都沒有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每一個兒子成家你都安排得體而不落口實,那是多大的能耐啊,而你直到老去的這一天,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多年前給你穿的我的衣服,還有一件貼身的衣服是我做貨運公司的工作服,每一次說要換點新的衣服,你總說放著吧,等這件穿破了再說--
您每一次黨校安排體檢,都回來說你身體在退休老干部之中是最好的,一點毛病沒有,你最計較我們每一次聚餐,因為你好像每一次都是有主題話要說,家家都有難念的經,自從分家后,你好像越來越不放心我們的生活越來越沒有了老年人應該退休后的悠閑,其實我知道你一輩子都是為家人他人著想,心理總覺得自己還有歇不下來的理由。
19年初,你由于帕金森綜合癥、心臟房顫等還是住院了,你第一次享受了輪椅上的時光,我說好好養養,還能上北京看天安門呢;而三年疫情,你各種復發癥前后12次住院,病痛讓你臥床三年,我知道你變了,原來喜歡評論時事、講講國家大事的你,慢慢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敢興趣,總是在我們陪護您的時候說你們去忙吧,不要緊、不要緊,這次年關眼看著疫情要過去,2023年1月5日你終究還是嗓子發炎、全身發燒,推進這ICU病房已經神志不清了,于病魔掙扎的日日夜夜,我們悉心陪護著你過年,都說過年了就好了,可你還是走了
你看你的臉上的神色多好,你說你好了,你們去忙吧,還惦記著門口的橘子樹、門外的那條忠厚的老狗
按你生前說你不生氣,也不是不信佛,人活著就這樣過過,走了也不要在意的想法,我們在我們小區的院子里舉辦您的告別,我知道你不會怪我們小氣,不會怪我們不孝的,您看你終身驕傲的單位“武進黨校”的領導都來看你了,您寨橋靈臺的侄男侄女都來看你了,我怕太多的打擾你,你兒子的戰友、湖塘的親朋好友都來了,除了您身邊的親戚朋友帶信我沒有發微信沒有搞個酒店大操大辦,因為你知道你需要是這點真情,而不是那種熱鬧。
按老家的風俗,安排了和尚超度、樂隊送行,我們把你送到了舜山塔林的7層樓上,那里還有您的黨校的老校長等,您好好定下心來享受一下西行的風光吧。
人生路,太匆匆,似是流水滾滾向東。凝望著夜色,煙寂語辭。
老爺子一路走好,您這一走,我感覺我也是老頭一個,身影踉蹌,幾度悲涼,愿西天再無病痛,再無心傷。
不孝子:老二--孫岳松
心純碎念
2023年2月1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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